雨丝斜斜地划过玻璃窗，混合着氯化钠消毒水的气味。新来的转学生在晨会上念完自我介绍，台下窸窸窣窣的私语像被踩碎的薄脆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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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这就是传说中要挑战顾景深的神秘转学生？"

"看他那副清冷样子，分明是踩着七彩祥云来的。"

林清攥紧胸前校服领带，指节泛白。他能听见后排女生倒吸气的声音，顾景深标志性的刺猬头在后排晃动，几缕乱发垂在眉骨上，眼神冷得能滴水。

午休时分教学楼转角处突然传来尖叫声。林清转过弯道时，正好看见顾景深揪着新生王浩的领带，后者裤腰的拉链卡在裆部。血色染红衬衫领口，三秒后的画面让林清想起在实验室用显微镜观察的洋葱表皮——细密、延展、支离破碎。

他抄起准备去社团的铁夹子，像是解剖刀般精准地扣住顾景深的手腕。骨骼错位的声响清脆可闻，那傲娇校霸的喉结滚动时带着瘀青的紫红："滚开！"

这场架最终惊动了德育主任。傍晚放学时，体育馆灯光像是给沙滩涂了层奶油，顾景深倚着篮板框纹丝不动。汗水浸透背心的轮廓在灯光下投射出阴影，倒像是某张久藏的藏宝图。

林清在更衣室柜子后翻到张旧体检报告。报告单被划出棱角锐利的折痕，检验结果一栏赫然是「病毒性脑膜炎」五个字。他突然记起早上看见顾景深在食堂啃苹果时，果肉纤维总被咬出不规则的月牙状齿痕。

周末的篮球赛成了校园话题。第四节最后二十秒，林清故意让球擦着顾景深的脸侧滑过去。汗水沿着颧骨流进颌线时，他看见对方瞳孔猛地收缩——那眼神比生物课试管里的硫酸铜溶液还要晶莹剔透。

午夜十二点的钟楼传来钟摆声。两人蜷缩在印刷室的纸箱堆里，全身上下粘着油墨颗粒。校服口袋里还残留着溴酚蓝染料的气味，而床单摩擦发出的声音比化学课上的玻璃水倒出声还要轻。

"你到底想要什么？"顾景深喘息时胸腔震得纸箱沙沙作响。

"想知道为什么上次值日时，你会在生物实验室的显微镜下独自对着载玻片流汗。"

宿舍楼道的日光灯管突然发出低频蜂鸣。林清从床底拽出锈迹斑斑的铁盒，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十份住院押金单。每张单子上的患者姓名都是不同的人，但检查项目永远是「过敏性鼻炎复发」。

高考前最后一次月考，监考老师在作弊考生名单里意外发现两组特殊数据。当他们发现混杂在数学试卷里的腺苷三磷酸结晶时，窗外梧桐树的花絮正在教学楼玻璃窗上画出神经元的突触图谱。